成功个例越多,女孩就越难以逃离直播的诱惑。每次只是初见,就急切地向苏喆提问,“底薪能给我多少?”“公司打算怎么包装我?”他为此气愤无奈,但他还是要让每一个进入直播间的女孩变成别人心中的“女神”。
电脑边上的反光板、灯光精心调过的角度、摄像头参数,可以让塌掉的鼻梁如山脉崛起,下颚处的棱角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穿着都不舒服的十几块钱的衣服能看起来无比适合身材。
苏喆自信地为她们建立起有关于未来的美梦,尽管他自己的脸上,连一道明显的皱纹都还没有。有时女孩儿会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不再年轻。“有咱们的灯光和美颜相机,再化上妆,三四十岁也跟二十多岁看不出任何差别!”
居民区里一个130平方米的出租房,被隔音板隔出了20个1.6米乘2米的小直播间。那就是苏喆工作的地方,女孩儿的梦想就在这个小空间里绽放。但是这些在多彩的屏幕上看起来光鲜的梦想,苏喆看得多了就“感到麻木”。他大多数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最爱的还是鸡蛋面条和馒头咸菜。
全职做主播培训前,苏喆在江苏昆山的一家模具厂工作了7 年。后来,他每天只需要给图纸盖章。虽然空闲多、薪水多,但是苏喆的心与单调乏味的正式工作渐行渐远,他和家人深谈了3次,才从制造模具的流水线,转到了如今这条制造“网红”的流水线。
在他培训的姑娘里,有人曾因为毕业工作离开直播间,但苏喆说,她们多数都会回来。有人经历了短暂的停播再回到公司时,向苏喆抱怨,“上两个月班,可给我上够了。”她宁可下班后再来做直播。尽管六七个小时的直播后,前一秒还在镜头前活泛着的人瘫在那儿,半个字都无力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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