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的信字字都是真言,它让我感到欣慰,又感到酸楚。欣慰的是他对我的一片真情,对我们感情的珍惜;酸楚的是我们天各一方,有着许多不可预知的未来。
支教进行曲
从广院毕业后,我留在了中央电视台,王宁回到了青岛电视台。我们几乎每两天一封信来往于北京和青岛之间,我们的信都是编着号码的,我们之间的情感只能通过书信来表达。我每次去青岛看他,他的同事都嚷嚷着要我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费。原来王宁在办公室不爱说话,但会突然爆发性地猛吼一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把周围同事都吓坏了。大家都知道,王宁那是想我想的。他那六平方米的小屋里,贴满了我的照片。王宁告诉我,是我的执著在支撑着他,除了想念我,别的他似乎也无从做起。我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王宁真的不能调到北京来,我就到青岛去!
1987年,作为中央电视台分来的大学生,我参加了最后一批中央讲师团,到山区支援那里的教育。当时,我是译制部的骨干,手头有很多的工作,本不打算去的,但那时台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去支教的人台里或多或少可以帮助解决一些生活或工作中的困难。于是我提出了调动王宁的事,台里答应有机会一定帮助解决。这样我就随着中央讲师团来到了安徽六安,开始了一年的支教工作。
在安徽支教的日子里,白天,我和学生们在一起,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当时我在一所师范学校教同学们普通话。有时也在六安电教馆协助工作,或主持、或拍摄、或讲课,每天倒也挺充实的。可当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时候,便有一种不可抵挡的孤独和思念之情袭来。我常常望着窗外发呆,期盼着能够早日和王宁团圆。那时我最喜欢的歌就是苏芮的《牵手》:“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安心地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黑皮鞋,红皮鞋
终于,1989年,王宁调到了北京,我俩也结束了两地的相思之苦。
刚来中央电视台上班,王宁每周还要值几个《早间新闻》的班。每天早晨4∶20起床,5∶30到班,太痛苦了。我家要上三个闹钟,到点儿时,铃声响起一片,此起彼伏,就这样,他也听不见。没办法,醒不了,我就用脚踹他,不然他还醒不来呢。“不好,快到点儿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觉他起床后一阵拳打脚踢,嘁哩喀喳,冲下楼去。他刚一走,我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扑通”一下往床上一倒,又接着睡过去。至于他上没上班,播没播新闻,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七点多钟,新闻播完了,王宁来了个电话:“老婆,回不了家啦。”“为什么啊?”“脚上的皮鞋颜色不一样,一只黑的、一只红的。”
刻板中的幽默
王宁爱喝汤,人送外号“汤王”。
王宁不但爱喝汤,有空儿还喜欢亲自下厨去做汤,跟大师傅似的,厨艺很棒。人说找个能下厨房的老公是女人的福气,对此我很知足。他最会调制的是羊肉汤,起锅时在其中加上胡椒面儿、香菜、小葱、味精,那味道,没的说。当年朋友来我家玩儿,吃饭时一人一个大馒头夹酱豆腐,就着他做的汤,直喝得大汗淋漓,一个劲儿夸奖道:“真地道!”“再来一碗!”
有一次,王宁在外面接待朋友,多喝了点儿,都快找不到家门了,可回到家,自己竟然还做起汤来。只见他像往常一样,葱花、姜末、黄瓜丝儿,一一切来。我在一旁都看傻了,真担心他会切到手,而这时我又插不上手,因为这一切他都已经“输入了程序”,井井有条地在做着。过了不一会儿,一盆香喷喷的汤出锅了。这时,他还不忘往汤里点点儿醋。
有朋友说,王宁身上有股侠气。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还别说,从他眼睛里真能感觉到,有一天半夜,他突然叫醒我,说他做了个梦,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了,男孩儿就叫“王逸尘”,女孩儿就叫“王逸仙”。看,这分明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嘛。
生活中王宁对朋友的那种侠义,正和武侠世界相通相融。他好交朋友,心胸宽阔,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能宽容很多的事情。这一点儿我特别佩服他。跟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还真是受了不少他的影响,也有点儿“侠女”的味道了。
别看王宁外表一副老练沉稳的样子,实际上生活中的他还是比较依赖我的。每次出差之前,我都要为他把行李打点好,大到衣服、裤子,小到剃须刀、领带、毛巾、内衣内裤……我一直担当着他的服装设计师的角色,他每天穿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有一次,我出差时间稍长了一些,他就写下这样一首打油诗来形容他的状况:
第一天,
老婆不在家,心里乐开花;
第二天,
老婆不在家,像脱缰的野马;
第三天,
老婆不在家,两眼一抹瞎;
第四天,
老婆不在家,就像孩子没了妈!
王宁闲暇时喜欢即兴写些诸如打油诗之类的文字,感情比较细腻。其中最情真意切的也往往是出自夜半三更酒后的即兴创作。下面几首就是他深夜即兴写出来压在桌子上等我起来捡拾的打油诗:
老婆:
你忙时我关心不够
你闲时我陪伴不够
你高兴时我祝贺不够
你郁闷时我体贴不够
陪伴夫人不够,陪伴女儿不够
但我深知、深懂、深信……
我爱家、爱你、爱女儿,总是够的!
应酬多,朋友多,面子多,
是为我,也是为家,为朋友。
虽然最近有些过,但是正值年终岁末,
迎来送往不便推托。
只是难为了你,寂寞了你,
辛苦了你,操劳了你。
儿子诚可贵,
女儿价更高,
若为老婆故,
两者皆可抛。
天有点阴,
酒有点多,
话有点密,
肚子有点饿,
想找点吃的,
口有点渴,
心想女儿,
实怕老婆,
肯德基翅膀呢?
紧要关头三句话
和许多山东男人一样,王宁特别喜欢男孩子。他跟朋友说过,老婆进产房的时候,他要在门口抱一坛子酒,要是老婆生了男孩儿,他就请朋友喝一星期酒;要是老婆生了女孩儿,让朋友请他喝一星期酒。话是这么说,真正到了那个重要时刻,他脑子里想的可不是男孩儿女孩儿的事情。
我生孩子的前几天,因为主治医生和我是朋友,她决定帮我吓唬一下王宁,看看他的反应。她说这个时候最能看出一个男人对自己老婆的真实情感了。
做剖腹产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大夫找王宁谈话。给王宁列举了种种生产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像大出血什么的,孩子有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等,然后告诉王宁,看明白“手术须知”后,同意就签字。王宁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汗珠子顺着脸颊“嗒嗒”地往下掉,最后表情严肃地把字签了。
王宁回到病房,一言不发,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我故意急切地问:“刚才大夫都跟你说什么了?”他点点头,只“嗯”了一声。我又问:“到底说什么了?”他想了想有点儿紧张地说:“有一定危险,反正我签了。”马上他又用坚定的语气对我说:“老婆,没问题,你是有福气的人,别紧张,快睡吧。”这一夜,我想王宁肯定没睡踏实。
第二天,我很顺利地生下了女儿王逸宸。事后大夫告诉我说,当她抱着孩子走出产房时,是王宁的弟弟迎上前去接过孩子的。王宁当时很激动地跑到大夫面前问了三句话。大夫感叹说王宁这三句话问得太男人了,一般做丈夫的在孩子生出来之后都是直接冲上去问是男孩儿女孩儿?或者更直接就问是男的女的,可王宁是这样问的,第一句:“孩子哪儿哪儿都全吧?”答:“很健康。”第二句:“大人还好吧?”答:“好。”第三句才是:“男的女的?”答:“女孩儿。”这时的王宁才松下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宁这人平时言语不多,不属于特会哄人的男人,比如我买件新衣服满心欢喜地问他好不好看时,他顶多会说:“你这衣服哪儿淘的呀?也就是穿在你身上。”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时,我心里都会美滋滋的。有一次,他出国前问我:“给你买什么好呢?老婆,你穿的那衣服,我可找不着。”这么多年,他无数次出国回来,我记得好像也就给我带过一双大号的童鞋,当时舍不得穿,等想起来,要拿给女儿穿时,鞋已经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时间太长,鞋子已经老化,稍一用力就断了)。
很多人认为,好男人就应该很浪漫、会甜言蜜语、顾家,且事业有成。而我对好男人则有另外一种理解,“在关键时刻,会用实际行动去表达自己对他人的关爱”的人,就是好男人,我想王宁就是这样一个人。
“别看我不太管家,可我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支持着你。”他冷不丁的一个表白,能让人心里充满温暖,充满幸福。
做爸爸的王宁
我生女儿是剖腹产,产后第一天上午,王宁在医院值班。我躺在床上,一动刀口就疼得不行。因此照顾娃娃的任务就光荣地交给了王宁。只见王宁同志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娃娃放在腿上。亲朋好友问候的电话接连不断,王宁一手接听电话,一手拿着报纸,要记电话号码。这时,娃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是渴了。王宁见状赶忙从旁边拿起奶瓶,往孩子嘴里一塞,还继续接着他的电话。刚刚一天大的孩子,哪儿会自己喝水呀。我着急了,生气了,想从床上爬起来帮他,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看着他们父女那样,我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还用相机抓拍下了这一幕。
娃娃从小到现在王宁很少抱她,可是父女俩之间的感情真是好得无法形容。王宁常说:“妈妈和爸爸的爱是不一样的,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
刘纯燕,1966年8月20日生于北京,汉族,祖藉四川。1986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今中国传媒大学)播音系。从1991年至今在中央电视台主持《大风车》节目,塑造的“金龟子”形象深受小朋友的喜爱。1999年获第四届“金话筒”银奖。2001年主持的《聪明屋》栏目获中国名栏目金奖。曾为1000多部集译制片配音。1989年荣获第九届“飞天奖”优秀女配音演员奖,(为秀兰·邓波儿主演的影片《小歌星》配音)。
刘纯燕-个人资料
主持人刘纯燕
姓名:刘纯燕
性别:女
出生年:1966年
生日:8月20日
星座:狮子座
职业:主持人
民族:汉族
籍贯:四川
主持名:金龟子
主持栏目:《大风车》
业余爱好:看书、逛街。
座右铭:热爱生活、善待自己。
精彩评论